【蛇红】赎罪七
莫关山挨过太多打了，最初打得惨了他也会哭，可是泪水只会招来更多嘲笑与恶意，渐渐地也学聪明了，死死咬着牙不发出声音就好了，他怕疼，可也知道眼泪为不值得的人流只会招致恶意。他本该体验纯真与飞扬的校园时代伴随的却是暴力嘲讽恶意，叫他不能哭也无法笑，蛇立的出现让他好似坠入黑暗却又窥见几丝光明。
蛇立为什么要救自己，莫关山一直想不明白，蛇立并不是见义勇为的人，更何况两人素不相识。
两人从饭馆出来，莫关山就蹙着眉一脸凝重，蛇立注意到后脸色悄变
“怎么了？”
闻声，莫关山侧头看了一眼，对方五官潋滟，却满带邪气，怎么看也不似会见义勇为，他鼓起勇气，问到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他与蛇立以前并无交际，且遇到蛇立前自己也只是本分上学的老实孩子一枚，尽管遭受不少校园暴力。
蛇立只盯着他，并不说话，莫关山最怕他这个样子，连忙改口
“你不，不……”莫关山咽了咽口水才接着说下去
“你不愿意说也没事”
蛇立被他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
“你想听吗？”
莫关山眼见有戏，忙点了点头。蛇立眼神晦暗，唇边漾着笑
“想听也行，答应我两个条件”
莫关山见对方好整以暇的样子，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心里老大不乐意
“那我不听了”
见他不愿，蛇立没了耐心和他绕
“容不得你”
“你……”
莫关山捏紧了拳头，忍住了溢到嘴边的国骂
“别担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蛇立一脸不怀好意，可上次露出这样的神情，却让莫关山吃尽苦头
“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微信给我，这是第一个”
“？”
莫关山一脸迷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本以为蛇立要借机找自己的麻烦
“第二嘛”他故意拉长声音，搞得莫关山莫名紧张
“除夕夜和我过”
闻言莫关山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话还没出口，就被蛇立截住
“别找借口，我知道阿姨要上班”
莫关山只能干瞪着眼看着他
“答应了吧，其实我没过过除夕……”
蛇立的声音竟然有些落寞，莫关山想自己也只在很小的时候感受过年味，自从爸爸进监狱后……
见他怔愣，蛇立趁机夺过他的手机，拉过他的手把指纹锁解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瞬间就已完成
“先把我的拉黑解除……”
莫关山连忙去抢，蛇立却恶趣味的把手往背后一背
莫关山往后绕他也随之转动身体，只得拥抱一般去寻他的手掌
然后他听到蛇立轻飘飘的声音落在他头上
“海绵宝宝啊，很可爱的壁纸”
一句话叫莫关山羞愤欲死，耳朵也嫣红一片，他再顾不得眼前人是谁，开口骂道
“你他妈还我，不然我一定揍死你”
“你答应我，我就还你”
蛇立依旧漫不经心开口，莫关山的手机在他两手之间转换自如，莫关山几乎挂在他身上也没能抢回来，气急败坏之下无奈答应并在蛇立的监督下解除了拉黑又加了微信，莫关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把拳头砸在对方带着笑意的嘴角
“可以告诉我了吧？”
“其实吧，就是想见义勇为了”
他嘴上像开玩笑，神色却很认真
但莫关山才不信呢，加快脚步走到地铁口，随着扶梯下去，到安检口时才发现对方没有跟过来，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怅然。怎么就和蛇立成这样了呢？
……
为什么要救他呢？蛇立也说不清楚
他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见到莫关山是几年前了，但第一次见到莫关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蛇立讨厌医院，讨厌医生公式化的询问，讨厌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讨厌只有保姆跟随的日子，更讨厌没有一个人愿意关心的自己。
他撇开保姆孤零零地在医院大厅游荡，就这样遇到了莫关山。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女人怀里，高烧让他脸色通红，疼痛让他抽泣哭噎，蛇立听到他软糯的冲女人撒娇
“妈妈，不想打针，屁屁会好疼呀”
那个漂亮的女人轻轻地揉着他粉嫩的软发，温柔地哄道
“关山不哭，打完针妈妈带你买小汽车”
光透过玻璃打在那对母子身上，蛇立却只能站在阴影里挪不动一步
疼？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他不会疼？
他伸出手来，也想触摸一下阳光的温暖，手抬到一半，就被匆匆赶来的保姆打断
“哎哟，我的祖宗，怎么又乱跑，你要是丢了你爸妈不要了我的命哦”
保姆一边说一边抱着他走向科室，离他想触摸的光越来越远，他学粉色团子一般撒娇
“阿姨，打完针屁屁疼，我也想要张小汽车”
保姆却没心思跟他磨蹭，她只想赶紧把这小少爷带回家去，万一出了事，自己可担不起责
“说什么胡话呢，医生说你不会疼，咱们也不打针”
……
后面桥洞里他确实不想多管闲事，可是被掐着的少年粉色的头发引起了他的注意，几乎一瞬间他就想起了那个躲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漂亮团子，那样粉嫩的头发只能是他了。那一刻蛇立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狂跳，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感涌上来，找到你了，他捡起一旁的瓶子砸向肮脏癫狂的男人……
回忆适时收住，蛇立闲散地在街上走着，他穿着单薄却有型的大衣，身材高挑修长，五官秾丽漂亮，惹得旁边几个女生频频投来目光
蛇立不耐地从包里掏出小刀，往自己小臂狠狠划去，血登时流了出来
“啊”
那几个女生被他的举动吓到，齐齐惊叫出声，蛇立斜睨过去，眼神冰冷，女孩们吓得立即跑开
奇怪，明明还是一点也不痛，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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